【全球观察】内地经济开局良好 稳增长仍需协调发力

张婉 中银国际研究有限公司

国家统计局4月16日数据显示，内地今年第一季度实际GDP增长5.3%（除另有注明外均为同比），去年第四季度和全年均增长5.2%，第一季度经济增长好于5%左右的市场预期。季调后GDP环比增长1.6%，较第四季度快0.4个百分点，但相比2012年至2019年第一季度平均环比增长1.8%仍低0.2个百分点。第一季度经济增长好于预期主要受出口温和回暖带动工业增长、政策支持下制造业和基建投资增长较快和居民服务消费持续改善带动。

四因素驱动首季经济增长

详细而言，一是由于美国经济增长好于预期和全球制造业活动温和回升，第一季度出口（美元计价）增长1.5%，扣除价格因素的出口数量增长更高，带动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 影响从2023年的拖累0.6个百分点转为第一季度的拉动0.8个百分点。

二是受益于外需改善和政策促进高技术产业投资与增长，第一季度工业增加值增长6.1%，较2023年增速快1.5个百分点，工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从2023年的1.8个百分点上升到今年第一季度的2.2个百分点。

三是货币和财政政策层面加大对高技术制造业投资、基础设施投资和制造业设备更新改造投资的支持，带动基建和制造业投资对冲房地产投资的持续下行，是投资增速加快的主要驱动力。第一季度全部固定资产投资增长4.5%，较2023年和2024年1-2月分别高1.5和0.3个百分点。其中设备、国有企业、制造业和基础设施投资分别同比增长17.6%、7.8%、9.9%和8.8%。

四是居民出行和线下消费活动基本恢复常态，服务消费的内生增长动力逐渐增加。2024年第一季度服务业GDP同比增长5%，2023至2024年两年平均增速5.2%，服务业持续恢复。2024年一季度服务零售额增长10%，社会零售额中和出行消费相关的服装和餐饮消费虽然在去年同期高基数上3月增速有所放缓，但2023至2024年两年平均增速保持在较高水平。

物价温和回升助扩大内需

在上述动力下，第一季度经济增速表现好于预期，但鉴于海外通胀黏性较高导致国际金融和经济形势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国内巩固经济增长势头，促进经济的均衡增长仍面临一定挑战。一方面是2024年第一季度价格指数持续低位运行，CPI零增长，PPI下跌2.7%，导致第一季度名义GDP增长4%，增速恢复偏慢，而名义GDP增速对企业收入、利润，政府税收和居民收入信心的影响更加直接。物价低位运行继续受内需尚未完全恢复影响，2024年第一季度城镇居民平均消费率（消费支出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为59%，较上年同期高1.3个百分点，但较2019年同期低 2.5个百分点。同时部分行业产能供给偏高也加剧了这一挑战。第一季度在工业产出增长较快的情况下，工业产能利用率仍明显回落至73.6%，较去年同期低0.7个百分点，处于历史偏低水平。未来要实现物价水平温和回升的目标仍需政策积极发力扩大内需，并引导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和良性竞争。

化解楼市风险步伐需提速

另一方面，第一季度房地产投资继续大幅影响内需，化解房地产风险步伐还需进一步加快。第一季度房地产投资同比下跌9.5%，跌幅较1月至2月扩大0.5个百分点；第一季度商品房销售面积和新开工面积分别下跌19.4%和27.8%，尽管降幅较1月至2月略有 收窄，但跌幅依然较深。目前全国31个省份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均已建立省级房地产融资协调机制，截至第一季度末各地推送的“白名单”项目中有1,979个项目共获得银行授信4,690亿元。虽然房地产开发国内贷款融资环境有所改善，但受销售疲弱的影响，第一季度房地产融资环境依然不容乐观，房地产开发资金来源下跌26%，跌幅较1月至2月扩大1.9个百分点。受房地产销售和施工疲弱的影响，商品消费中家具和建筑材料等相关消费增长较慢。水泥、钢材等相关建筑施工材料产出和价格也表现较弱；3月水泥产量下跌22%、钢材产量小幅增长0.1%。

总体上第一季度经济数据反映前期稳增长宏观政策正逐渐见效，同时服务业消费等内生增长动力持续复苏。今年第一季度增长较快有助于完成全年经济增长目标，巩固市场增长信心。鉴于去年第二季度低基数以及剩余的政府债券发行额度较高，财政政策仍有发力空间，第二季度GDP增速有望继续保持在5%或以上，制造业和设备投资仍是年内增长亮点。然而，考虑到当前经济复苏并不均衡，仍面临物价低位运行以及房地产投资和销售偏弱的挑战，未来要实现巩固经济增长势头，物价水平温和回升的政策目标还需要各项稳增长政策协调发力。

培育新质生产力利持续增长

一方面是继续强化宏观政策的逆周期调节来提供政策支持，包括继续保持相对充裕的货币信贷环境，加强信贷资源对科技创新、设备更新、居民大宗消费、现代基础设施、“三大工程”、 绿色低碳、新型城镇化建设等重点领域的支持力度，同时加快推动超长期特别国债和专项债发行和使用，保障重大项目和基础设施的实物量投资强度。另一方面也需要进一步加强财政、货币、就业、产业、区域、科技、环保等政策协调配合，有效化解房地产行业风险和部分行业产能利用率偏低等问题，从而加快扩大国内有效需求和培育新质生产力以支持社会预期和经济增长势头持续回升。